小雪才过大雪前,萧萧风雨纸窗穿。
而今共唱新词饮,切莫相邀薄暮天。
这是一首描写冬天,诗人和朋友们猫在房间里饮酒唱和的场景。因为过去人们没有多少娱乐项目,到了冬天那就更少。于是我们现在读到的描写饮酒的诗词,有大量的作品,是跟冬天和雪有关的。我们最熟悉的,是白居易的“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但不同的诗人,在不同的心情下,写出的味道也各不相同。
比如这一首,是北宋诗人梅尧臣的作品,诗中充满了忧愁和悲苦。
小雪才过大雪前,萧萧风雨纸窗穿。
时间和今天差不多,介于二十四节气的小雪与大雪之间,冷风肃杀凌厉,透过纸窗穿进房屋。而今共唱新词饮,
诗人和朋友们一起饮酒填词,好不快活。新词,是指北宋初期的词,也叫诗余,作为一种新的文学体裁,格律形式日渐稳定,诗人们的创作水平也日见成熟。不过此时的宋词,还是以婉约、艳丽、忧愁为美,创作的目的,也相当于是为当时的流行歌曲填词。窗外刮着寒风,而屋内则是无比欢乐,这种强烈的反差,其实反衬出氛围更加快乐,然而诗人最后一句,
“切莫相邀薄暮天”,
又把气场拉回到无尽悲凉的愁苦之中。因为这一年是1046年,梅尧臣已经44岁,人到中年却一事无成,虽然混迹的圈子很高端,但每日无休无止的酒局,仿佛已不能抚慰他的悲苦惆怅。
所以我们理解诗人的愁苦,是一种壮志难酬的焦虑。事实证明,梅尧臣的才能是比较强的,不仅在诗歌创作上开一代先河,被奉为宋诗的“开山祖师”,还注解过《孙子兵法》,而且后来还参与编纂了《新唐书》。当然最有名的是1056年,欧阳修主持科举考试的时候,他担任考官,发现了苏轼,以及三苏,并把他们推举给了欧阳修。
所以我们理解诗人的愁苦,其实也蕴含着一种昂扬进取的积极心态。就像他的好友欧阳修对他的评价,叫“诗穷而后工”,身处困窘却不丧失志气,所以才能不断达到较高的诗歌创作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