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国有很多名山大川,八百里秦川险峻,蜀道难于上青天,黄河犹如天上来,长江仿若天际流。沉醉于壮美如画的千里江山,很多美景如梦似幻,有相似也有雷同,但是有这样一些小镇,它们香气醇厚,古朴悠然,各美其美,徜徉其中,总有不同的酒香,慰藉着八方来客。
有许许多多以酒命名的小镇,如茅台镇、习酒镇、二郎镇、沱牌镇、洋河镇、古井镇、景芝镇、李渡镇等等。这些小镇尤以茅台镇最为著名。
茅台镇守在赤水河畔,而今南来北方的酒客让这座城市繁忙而生动。旧时茅台镇便因酒而驰名,有着“酒冠黔人国”的美誉。古代酒坊多位于交通要道、商业集散地,茅台镇也曾忙碌而繁荣,但是只怕远逊今日。
清人在《茅台村》中展现了茅台镇贩酒商客的络绎不绝:“一座茅台旧有村,糟邱无数结为邻。使君休怨曲生醉,利锁名缰更醉人。于今好酒在茅台,滇黔川湘客到来。贩去千里市上卖,谁不稀奇亦罕哉。” 在历史的淘洗与选择中,难能可贵的是茅台镇不仅保留了传统,还愈发声名远播,看起来真正的好酒,不仅不惧怕时间,还不惧怕山高水险。
亦有诗云:“村店人声沸,茅台一宿过。家唯储酒卖,船只载盐多。矗矗青杠树,潺潺赤水河。明朝具舟楫,孤梦已烟波。”可见茅台镇酿酒人数众多,依傍古盐道,终日里人声鼎沸,美酒生香。在古盐道上,除了茅台镇,还有剑南古镇、泸州、宜宾,以及茅台镇附近的鸭溪、毕节,这些都是古盐道上重要的集散点,古时很多酒坊都密集地分布在这些地方。
走过赤水,路过酒韵浓香的蜀南,除了竹海听风,寻踪美味,不得不提泸州这座以酒文明的酒城。杨慎在《泸州》中写道:“君自来釜山,我曰渡江口。不看街中花,要饮小市酒。”风过泸州仿佛都带着酒香,泸州就是这样一座小城,既有江水穿城而过的温润,又有榕树根深叶茂的温柔,整个城市湿漉漉的,青苔漫漫地爬上建筑,白色的钟楼带来时间的音讯,车水马龙中,酒香未曾断绝。
苏轼的《浣溪沙·夜饮》笔触细腻:“佳酿飘香自蜀南,且邀明月醉花间。三杯未尽兴尤酣,夜露清凉搀乐去。青山微薄桂枝寒,凝眸迷恋玉壶间。”可见东坡偏爱泸州的佳酿,三杯不尽兴,难舍玉壶中的玉液琼浆。更有诗云:“泸州城下人家水上城,酒楼红处一江明。衔杯却爱泸州好,十指寒香给客橙。” 可见酒楼林立的泸州无比繁华,映照的江水通明,因为盛产美酒,这座小城千百年来始终焕发着勃勃生机,酒能兴城,实为佳话。
在历史上,除了川黔一带的古盐道经济区孕育了许多酒镇,苏北淮北大运河经济区也涵养了许多风格迥异的酒镇。从淮安到宿迁这一带,绵延数十公里,经淮河、入运河,舟马络绎,商旅云集,沿线形成了很多繁华的酒镇。
明代邹辑在《咏白洋河》中写道:“白洋河下春水碧,白洋河中多沽客。春风二月柳条新,却念行人千里隔。行客年年任往来,居人自在洋河曲。”洋河原名白洋河,它拥有着"取水白洋河,酒醇香美甜"的美称。行客匆匆,沽客众众,旧时的酒香仿佛仍萦绕在侧,而今酒文化博物馆、醉里中国、世外酒村正蓬勃兴起,一座酒镇的前世今生,始终闪烁着熠熠光芒。
笔者去过许多酒镇,杏花村的酒旗仍在,虽然不见了牧童;习酒镇的路途仍然遥远,虽然已是坦途。在不同的酒镇,嗅到不同的酒香,喝到不同的酒,每每饮下一杯,仿佛人生也能开出芬芳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