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白酒出现几桩以“创新”名义而吸睛的事儿,在社会上引起了一些讨论,以致有业外的朋友向我感叹:白酒行业形势一片大好啊!你们何尝知道,白酒行业当下的真实处境,是正处于调整最激烈、亟需创修求变的阶段,然而对创新的需求越是猛烈,对创新名义行骗的行为越是深恶痛绝。
任何一种能够从传统社会走进现代文明的产业,都离不开与时俱进的创新,白酒也不例外。因为创新,传统产业得以与时俱进、穿越一个又一个历史周期。但传统产业的创新,必须是以传承为基础,否则就失去了产业的特质和根本,变成名不副实的躯壳,或者商业炒作的幌子。
传统产业的创新,首先应当符合底层逻辑,一方面要顺应消费需求变化的需求,另一方面要符合底层技术的逻辑,不顺应消费就不会有市场,而不坚守底层逻辑就会迷失产业本性。
在20世纪末到21世纪初的20年,经济变革和市场转型给白酒产业的未来发展方向带来了诸多的不确定性。国家有关部门提出对酒类产业实施“四个转变”的方针政策,其中“高度酒向低度酒转变”、“蒸馏酒向发酵酒转变”、“粮食酒向水果酒转变”,均不利于白酒产业的发展,而唯有“普通酒向优质酒”转变,符合白酒产业创新求变的方向和要求。
“四个转变”的提出,体现国家在“酒与健康”政策与国际接轨的坚定决心和具体举措,同时也反映出社会公众对于“酗酒有害健康”等酒与社会诸多问题的关切。因此,在政策与环境双重压力的刺激下,白酒产业迎来新一轮的技术革命,从微生物群系研究与应用的生态酿酒的研究,到发酵、蒸馏、陈储容器形制及材料的研究,老酒陈储的变化研究,到酒体风味设计学的研究,酿酒原粮有机种植技术的研究等等,以及人体在饮酒时的感官体验和健康状况研究等等,均在这20年间产生了大量的科研成果。其中“生态酿酒”、“低醉酒度”、“有机原粮”、“老酒陈储”等技术成果,已经面向社会公众进行了宣传和推广。虽然从微生物环境、酿酒原粮,再到发酵、蒸馏、陈储、勾调,以及人体饮酒学等白酒行业的科学研究才刚刚起步,但方向和路径都是紧紧围绕消费需求变化,严格遵守白酒酿造技术的底层逻辑而开展的。
而科研攻关如火如荼开展的同时,大量概念性的炒作也在同步登台,因为其旨在炒作营销概念,大量资金和人力投入在宣传,因此其声量之高,一时盖过笃实创新者。其中影响较大的,是围绕“饮用白酒有益健康”的话题展开。适量饮酒有益健康,这是基于历史长期积累的生活经验所形成,也为医学领域所认可的观点,但一定是以适量为首要前提。但有“专家”提出,某品牌白酒中含有利人体健康的成分,但并不明确具体含量;有“专家”称,其成果是经过无数次小白鼠动物试验得出的,却对小白鼠和人体基因序列的根本差异避而不谈;更有甚者,既不讲理论,也不讲试验,利用混沌经验来攀高踩低。
市场永远是产业创新正确与否的试金石
当白酒产业调整处于深度调整的转弯处,笃定方向、默默坚守20年的酒企,正在享受其长期主义的红利,而一时喧嚣的产品早已泯然消逝。而长期主义的红利,恰好诠释了传统产业科学运用守正与创新辩证关系的重要性,同时也说明产业调整本身也是一个“产业自噬”的过程,即在产业升级与结构优化的过程中,优质不断吞噬劣质。
但在产业创新满足消费需求的市场发展过程中,总有一些以创新名义行骗而干扰公众认知、损害消费者权益的行为出现。比如某些企业明明卖的是急功近利的产品,却打着长期主义的旗帜招摇过市、趋红踩黑。再比如某些团伙编织一套“以其昏昏、使人昭昭”的理论,搞出一个无稽的天价酒,再利诱某些媒体四处招摇撞骗,一波不成再来一波。
后疫情时代,科技赋能下的睿享生活,社会公众和消费者的维权意识和甄别能力在不断提升。在此环境下,白酒产业调整下的创新,唯有在满足消费需求和秉持产业本性的前提下,才能顺势而为。而近来的事实也证明,以创新名义行骗,已经不再有过去的市场和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