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马不思越,越禽不恋燕。情性有所习,风土固其然。”纵如志在四海的谪仙李白,也有剪不断、理还乱的乡愁。
而疫情防控需要,在外务工的人们今年又要开启就地过年模式,流动和聚集受限的人们或又将在亲制家乡美食、品评家乡美酒中度过又一个异地春节。如果家乡的酒确实饮用怡畅且有故事,举一杯家乡酒聊解思乡愁是一件惬意而有诗意的事情。
怡畅的酒,饮之舒适,酒味醇厚,香味协调自然,回味悠长,且饮后舒适感极佳,这是一款美酒所应具备的最基本的标准。
怡畅的酒可以让人身心放松,情绪略涨,而若要解乡愁,还需要斯酒有故事。而有故事的酒,既要有特点,又要能感动人心。有特点与当地风土、物产和饮食偏好有关,而感动人心的故事,往往就发生在人们鉴赏风土、歌咏物产、体味饮食、品读人物往来、咏叹山川形胜的时候。
然而笔者所见的酒文化,多见于在二十五史和诗词歌赋中寻章摘句者,而根植于风土人情与百姓历史之中者,则为少数。
其实中国现存的所有酒类品牌,其风味特点与生态环境、物产、饮食有关。而追溯其历史,则多发端于江河航运和陆路商帮的商业文明。
赤水河流域的酱香酒;长江流域从四川盆地而下的浓香酒;黄河流域的清香酒;珠江流域的米香酒;赣江流域的特香;京杭大运河两岸的多香融合,以及从历史尘埃中复兴的白沙镇等等,这些商埠古镇有迹可考的信史,无不生动讲述着中国内陆航运史上的高光时刻。
因为中国古代长途交通,无论是人行还是货运,大半仰仗水路,商业文明也因此多在水路滋蔓开来。我们由此也可以想见走西口的晋商,以及丝绸之路和茶马古道上的商人,为什么他们的故事在传奇中透出一股苍凉。
不同的商业文明因为发源地的不同,在彼此的交流和交融中常常以酒为媒,既促进关系和谐又能各自保持和而不同,也因此在全国各地形成了白酒一体多元的酿造格局。
这些源自商业文明的饮酒往事,正是酒企讲述感动人心品牌故事的生动素材。而这些故事素材源自真实历史,有真实的古物可资观赏品读;有尚存的遗迹可供吊古凭今;有地道的菜馔可滋回味乡愁,故而最能链接现实生活。也因其有满满的烟火气,从而容易让人产生文化认同的归属感。
这种文化归属感,与饮食偏好又紧密融合,形成一方水土一方美酒的饮酒特征,使一体多元的白酒格局更加稳固。所以,其感染力远胜于在古籍中寻章摘句。
因此笔者认为,酒文化的传承不能仅在寻章摘句中做一些穿凿连缀的文案功夫。寻章摘句是为了上友古人,在与古人穿越时空的同框共鸣中,为品牌积淀一份厚重的历史情愫和古今情缘。
但历史终究是过往,而弘扬酒文化以赋能品牌,还要回到现实、回归生活,与消费者一起感受悲欢离合,与消费者一起谱写烟火气中的诗酒年华。
因为远离了人间烟火,酒变了味道,文化也跟着虚无缥缈,在帝王将相的味蕾上变成故纸堆里的一碗冷饭。
寻章摘句是文案功夫,只要面壁搜罗古籍,就能做到。有现代搜索引擎的辅助,已经变得非常容易。倘若异地过年的乡党举起你的酒,入口品的是乡愁的味道,出口却讲不出动情的故事,酒离人越来越远,也就渐渐失去了生活的气息。
而感动人心的品牌故事,一定是从生动真实的人间烟火中长出来,或发生在一方水土的方圆之内,或发生在人生羁旅的乡愁之中,或发生在异地过年的年夜饭桌之上。